穆光宗：“以人为本”是人口问题的尺度

    2002年，联合国人口基金年度报告明确指出：人口问题本质上是人的问题。2006年，中央提出要以人的全面发展为中心来统筹解决人口问题。近年来中央提倡的新型城镇化也是以人为本的城镇化，而不是土地等的城镇化。以人为本、以人的发展为轴心可以说是现代人口治理的核心思想。

其一，以人为本，以爱为魂。人数是人口之表，人心是人口之本，文化是人心之师，仁爱是人口之魂。人口问题根本上就是人的发展的问题。人的问题归根结底是人心高下的问题。正如印度圣雄甘地所说的：“我们的地球可以满足让全世界的人都过上美好生活，但它无法满足人类的贪婪。”人心的贪、嗔、痴是构成人口压力的深层原因，所以要正人欲、清人心、明人情，建设好“爱心世界”。世界和谐，从心开始。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人口优化发展的人文之路。

其二，以德为首，以和为上。德为才帅，敬天礼地，孝亲爱人，乃立身之本。一个崇尚文明教化和文化自觉的人口才是有希望、有力量的人口。正人心、树道德是人口文化建设的重要内容。十八大报告指出：“全面提高公民道德素质。这是社会主义道德建设的基本任务。要坚持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结合，加强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个人品德教育，弘扬中华传统美德，弘扬时代新风。”没有道德的指引与文化的浸染，人口发展内涵的优化无从谈起。和为贵，和者生，和合进，生命、生活、生态三和谐，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人与天地相应合一，这样的人口发展不仅有内涵，而且有意义。

其三，以民为根，以生为贵。人民是国家的根本，为人民谋福是党和政府的根本使命。十八大报告指出：“必须更加自觉地把以人为本作为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的核心立场，始终把实现好、维护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作为党和国家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尊重人民首创精神，保障人民各项权益，不断在实现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上取得新成效。”

尊重生命、爱护生态、保护生育符合天人相应的“生生之道”。生乃天地之大德，天地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党和政府要顺应生生之道，身体力行天人合一，倡导并实践生命、生活和生态“三生和谐”，人口与资源环境、经济社会必然和谐、持续地发展。

其四、保护生育，优化生育。树立“科学生育观”，包括保护生育、优化生育和适度生育。保护生育就是尊重生命权利、保护生殖能力、促进母婴健康，优化生育就是自主自由生育、负责理性生育和保障生育条件，适度生育就是适龄、适时、适量的生育。我们与其说要去担心低生育水平的反弹问题，不如说要去防范低生育文化引领下的持续的低生育率所隐含的家庭发展风险和社会发展风险问题。生育优化是人口优化的基础，包括了遗传上的优化、生态上的优化和环境上的优化。

以人为本需要新的干预生育的方式，凸现“计划生育政府责任”，强调人文关怀，将生殖健康、优质服务、利益补偿和社会保障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来考虑。优化的生育包含着多重涵义：即适度的生育，以成本最小化为目标；安全的生育，以风险最小化为目标；效用的生育，以效用最大化为目标；人文的生育，以关怀最大化为目标；公正的生育，以福利最大化为目标。

其五、平衡为要，发展为求。以人口生态平衡为根本，以四个有机发展为导向。人口具有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带有不同的特征和标识的人口之间的相互关系及共生状态构成了“人口生态”。人口有性别年龄特征，男女性别比要平衡，老少人口比要适度；人口还有丰富的社会、经济、文化特征。人口生态具有多样性、互补性、演进性。此外，人类发展、人口优化、家庭幸福、社会和谐四个维度的发展是人口发展的根本目标。

（作者：北京大学人口所教授）